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，他的女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……竟然，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……
沈骁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，伸手微微用力地捏紧了萧宸的肩膀，低声道：“殿下，臣就这么一个女儿……”
“臣不是个称职的父亲，这十几年来，几乎都没怎么陪过她，可臣视她如命……”
“臣知道，皎皎她心中有你，只要她喜欢，臣没有什么不答应的……”
“可臣有一个请求……若是有朝一日，殿下厌弃了皎皎，还望您能够记得，您今日曾屈尊降贵地跪在臣面前，请求臣将皎皎嫁给你……”
“若是您实在不想念及旧日之情了，那就请殿下高抬贵手，将皎皎……还给臣可好？”
沈骁的声音有些低哑，可语气中却满是恳求。
褪去了国公的身份枷锁，如今的沈骁，也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罢了。
沈姝瑾从来没有听过沈骁用如此卑微的语气跟谁说过话，即便是在圣人面前，他也始终是不卑不亢的。
沈姝瑾鼻子一酸，瞬间便落下了两滴清泪。
萧宸闻言，双眸坚定地看向沈骁，“沈公的请求，子玠应下了。但我还是想说，沈公多虑了。”
“子玠今日当着您与恩师的面，愿以故去的父王与母妃立誓，若得皎皎为妻，萧宸此生绝不负她！”
“好、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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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王亲自登门，求娶定国公嫡女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。
只是沈姝瑾怎么也没料到，萧宸提亲的第二日，圣人竟然下了诏，为两人赐了婚。
沈姝瑾觉得很奇怪，因为国公府都已经答应了萧宸的求娶，赐婚与否似乎已经并不重要了。
不过按道理来讲，亲王的婚事的确是该由圣人做主的，即便是提亲，也该是由皇室之人出面的……
难道圣人是因为萧宸擅作主张，提亲时没找他，所以生气了？
沈姝瑾想不明白，但是不管怎么样，反正亲事已经定下了，那圣人究竟是怎么想的，也就不必追根究底了。
两人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九月。
眼下平阳侯太夫人刚刚离世，虽说沈骁与沈姝瑾恢复了身份之后，已经不必为太夫人守孝了，但萧宸知道，沈姝瑾心里难过，若不是想趁着楚熠离开之前将婚事定下来，萧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。
所以斟酌过后，便将婚期定在了明年。
婚约落定之后，沈姝瑾第一时间就给殷曦华写了信。
“冰纨，今日可收到曦华的回信了？”
冰纨摇摇头，“回娘子的话，还是没有。”
沈姝瑾闻言眉心蹙起，心下微微犯疑。
殷曦华前段时间回了殷驸马的祖家，一直都没有回来，刚开始时，她还一直与沈姝瑾保持着书信联系，可最近不但没有来信，就连沈姝瑾寄过去的书信，也没有了任何回信。
沈姝瑾仔细回想了一下，似乎从一个月前，太夫人去世时开始，殷曦华便突然没了音信了……
太夫人去世，她与父亲认祖归宗，这么大的事情，于公于私，嘉阳长公主和殷曦华都应该会回来的，即便是不回来，也该写封信来问一问罢？为什么会毫无音信呢？
沈姝瑾越想越不对劲，“冰纨，让乌荇带几个人，去一趟长平，看看曦华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，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……”
沈姝瑾话还没说完，便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玉瑚给打断了。
玉瑚神色焦急，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稳重，沈姝瑾眼中闪过一丝惊诧，“玉瑚，出什么事了，怎的如此慌张？”
玉瑚闻言，“噗通”一声便跪在了沈姝瑾面前，哀声道：“娘子，宫里头来人了，请您即刻入宫，说是嘉阳长公主殁了，长宁县主身受重伤，中毒昏迷，怕是……怕是快要不行了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第180章 嘉阳之死
沈姝瑾随着宫侍入了宫，直奔两仪殿。
一进殿内，便见地上跪了一圈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医士，延徳帝坐在床榻边，正紧紧握着殷曦华的手。
沈姝瑾白着一张脸，匆匆走了过去，正准备行礼，却被延徳帝直接免了。
延徳帝面露悲色，低声对沈姝瑾道：“皎皎……来看看长宁罢……她方才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……”
沈姝瑾扑到床榻边，看着殷曦华面无血色的脸，强忍住眼泪，抖着手为她切了脉。
百日尽……殷曦华中的竟然是百日尽之毒！
沈姝瑾收回手，立刻对着延徳帝说道：“陛下，曦华中的乃是西域奇毒百日尽，此毒臣女可解！”
延徳帝闻言，面色一怔，“你……你会医术？”
“陛下，眼下曦华命悬一线，臣女来不及解释了，但请陛下相信臣女，此毒，臣女确实会解！还请陛下暂时移驾殿外，待臣女解毒之后，再来探望也不迟！”
威云骑之案已经平反，楚熠也不必再掩藏身份，所以沈姝瑾自然也不需要再隐瞒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了。
延徳帝见沈姝瑾神色坚定，目光灼灼，也没再犹豫，立刻匠人全都带了出去。
沈姝瑾掏出银针，一边准备为殷曦华施针，一边又快速对着冰纨说道：“冰纨，你拿着我的鱼符，立刻回府，将我平日里用的药都带过来，快！”
“诺。”
萧宸赶到时，沈姝瑾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。
萧宸给延徳帝行了礼，起身时，便听到延徳帝低声问道：“殷敬之可抓到了？”
“是。”萧宸点点头，“人在我那里，暂时没有交到大理寺。长宁下手不轻，他眼下还处在昏迷中，目前还无法审问。”
延徳帝微微攥紧拳头，“此事就交给你去办，等他醒来之后，让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原原本本地说清楚，倘若那婢子说的都是真的……朕一定要将那畜生千刀万剐！”
“诺。子玠明白。”
延徳帝闻言，微微舒了口气，又等了半晌，才再次轻声道：“朕之前倒是不知沈四娘子的医术如此高明，连太医署都束手无策的毒，她竟然能解。”
萧宸闻言，也没再隐瞒，坦然地点了点头，“皎皎师从楚熠，在医道上天赋颇高。”
“而且……长宁中的是百日尽，这种毒，恰好便是当年皎皎所中之毒。”
延徳帝闻言，神色一怔，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，“你是说……当年沈四娘子前往九溪书院，其实最开始并不是为了学艺，而是为了解毒？”
萧宸没有说话，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明显了。
“可查出是谁干的了吗？”
萧宸神色不变，“之前没有，但是眼下，已经有线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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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姝瑾足足用了一个时辰，才保住了殷曦华的命。
延徳帝最近精神不佳，在得知殷曦华已经脱离危险之后，便让人将殷曦华移送到了淑景殿中，随后便先行回去休息了。
沈姝瑾跟着殷曦华来到了淑景殿，让玉瑚请走了那些想要与她讨教医术的宫医，一时间，偌大的两仪殿中，便只剩下了她与萧宸，以及一个仍旧昏迷不醒的殷曦华。
沈姝瑾坐在殷曦华的床榻边，握着她的手，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。
萧宸见沈姝瑾脸色有些不好，便伸出手轻轻将她揽进怀中，低声哄道：“皎皎，你也累了，先休息一会儿可好？”
沈姝瑾摇摇头，“我没事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一滴清泪便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。
看着床榻上形容枯槁的殷曦华，沈姝瑾只觉得心如刀绞。
她的身体情况很差，比沈姝瑾当年中毒时还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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